柳煦怕鬼。

    是真的怕。

    沈安行记得当年上高中的时候,他们班的几个同学就一起去了游乐场,当时还进了鬼屋玩。那个时候,柳煦全程就都是这样的——整个人都挂在沈安行身上,眼睛都不敢睁开。

    最后是沈安行一手抱着他一手拿着手电筒看着路,一路轻言轻语哄着他不怕哄过来的。

    那年他们十七岁。

    现在想来,竟有些恍如昨日的错觉。

    沈安行两手抱着趴在他身上怕得发抖的柳煦,偏了偏头,表情冷漠地看向了那栋正发出诡异笑声与凄厉的惨叫声的黑色屋宅。

    他早就习惯这个场面了,这七年里,每一天他都是跟这破玩意儿过日子的。

    他有很多事儿得跟柳煦说清楚,也得问他几个问题,但在这儿说肯定是不行的。

    沈安行抿了抿嘴,侧了侧头,刚想寻个地方,可这一侧头,他就看到了有两个参与者竟然正藏在不远处的巷口里,此刻就从那儿探出了两个小脑袋瓜来,满脸惊悚地看着他——和挂在他身上的柳煦。

    沈安行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不是,听我解释……

    ……算了,解释个屁。

    沈安行轻轻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他作为守夜人的威严现在肯定已经碎了一地了。

    算了,爱碎不碎吧。

    他又自暴自弃地想,反正把守夜人的身份剥了以后,他就根本没有那玩意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