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根绳索缠绕在露珠的手腕上,模样阴郁俊秀的男人一手掰着崖边的石块,他的脸上不知道是笑还是哭,那双眼眼尾翘起,睁大的双眸里瞳孔紧缩,像是看到了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,风将他的话传递到了露珠的耳边:“娇娇,你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娇娇是谁?

    露珠被他打了一掌还记着仇呢,好在湛生的那滴血救了她。

    “抓稳了。”

    露珠握住绳索,手背上青筋都显现出来了。因为脚下还拖着一个人,她想要沿着绳索爬上去便显得有些困难,特别是身上受了伤,灵力运行起来都有些滞涩。

    宰永年将绳索缓慢地在手掌里绕了一圈又一圈,那张熟悉的脸也越来越近,他心中是喜悦的,那早已凉透的心好似重新恢复了跳动,一下又一下,打鼓似的。

    她起初以为是因为自己受伤才运用不了灵力,后来才意识到悬崖有什么限制了他们,如普通人一般全靠力气攀爬着。

    “救命……”封师柳哭得一张脸像小花猫一般,“露珠,我下次不烦你了,你救救我。”

    “别吵。”

    露珠低头看到她的脸,又放轻了语气,“我们不会死的。”

    她仰着头看向了那个男人,陌生极了。

    明明还喊着娇娇的名字,许是认错了也不一定。

    云康时站在崖边俯瞰着,指尖一弹,一阵罡风朝着露珠面上袭去。露珠还没看清,胸口一疼,握紧绳索的手一松,整个人都坠了下去。

    宰永年眼睁睁看着她掉了下去,他浑身僵硬在那里,手里握着那根没有重量的绳索,好似回到那日推开房门见到被割喉的湛娇娇,她那双看向他时信赖的双眼永远的闭上了,在他不知道的时候,讨厌又喜欢的那个姑娘、被他捉弄过又救了他的那个姑娘,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,他不敢回想在她被吊起来割喉时候的绝望。

    而如今,他入魔了八百年,本就一潭死水的心好不容易溅起了涟漪。就在刚刚,他几乎要活过来了,他甚至都想好接下来的日子,他会如何好好待她,他们会好好成亲,或许还会生一个孩子,他已经想到百年后,而就在刚刚——

    她在自己面前掉了下去。

    身上的魔力根本运用不了,宰永年僵硬着脖子被云康时拉了上去,“前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