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去,阮君对季珩的了解,要么是通过林棠文,要么是在聚会上自己观察得出的。有很长一段时间,她都暗自认为他身上缺少了一些“人”气儿,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工作状态下的季珩,有礼有节,丝毫不会让人觉得他身上有身为企业家的傲慢。

    今天,在没有丈夫在身边的情况下见季珩,她似乎也没了往常那种绷直了背、屏住呼x1的怯怯。

    酒饱饭足后,阮君打开手机的打车软件,看着页面上明晃晃的“前方23人正在排队”,有些头疼。今天她是坐着电视台的公车来的,没有开自己的车。刚出餐厅门,她还在烦恼要等多久才能轮到自己叫到车,就看见一张不是很陌生的面孔在门口等着,下午才在以恒科技见过这张脸,应该是季珩的秘书之一。

    秘书毕恭毕敬地上前:“季总说,晚上nV士回家可能不太安全,特别吩咐我把几位nV士送回家。”

    “季总安排的车就在前面。”

    刚刚还在饭桌上盛赞季珩的那位nV同事,此时做西子捧心状,笑称:“这下我可真要Ai上这位季总了。”

    阮君听了,也在心里认同,感慨季珩行事的周到。说来,这倒让她捕捉到了一丝林棠文和季珩微妙的相同点。她和林棠文结缘是在大学:医学院和艺术学院本没什么交集,两个人恰好都被选为了那一年全运会的大学生志愿者,又恰好艺术学院所在的大巴满载,阮君成了那个剩下的幸运儿,上了医学院的大巴,坐在了林棠文的旁边。

    路途颠簸,她又有些晕车的小毛病,路程才刚过半,阮君就隐隐有控制不住呕吐的冲动。许是她脸sE难看到让林棠文也察觉了,他问:“同学,你晕车吗?”

    她胡乱地点点头,不敢出声回应,生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忍不住吐出来。

    “你按压虎口的位置,力道重一点。”他低声说。

    阮君重重地掐住虎口的位置,但收效甚微,呕吐的yUwaNg依然强烈。这时,她听见隔壁座位上的人高声说:“师傅,能靠边停一下车吗?我晕车快吐了。”

    大巴很快停下,阮君飞奔下车,新鲜空气进入了肺部之后,她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。她拍了拍x口,缓了又缓,面前一只手递了瓶水过来,“同学,你还好吗?”

    她接过,不好意思地道谢:“我没事,刚刚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这便是阮君和林棠文相识的最初,也是她对他产生好感的开始。只第一面,她便认定了林棠文是个热心周至的好人,后面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全都是顺理成章。阮君一直对这段回忆记忆犹新,而今时今日,季珩似乎带给了她与当初十分相似的感觉,又或许只是她的错觉。

    到家之后,阮君给丈夫拨过去一通视频通话。视频里只开了一盏台灯,林棠文正低头翻阅病例,光线昏暗,整个人溶于黑暗之中。

    “今天跟季珩见面了?你们谈的还顺利吗?”

    “非常顺利。”